铁志南又拿起了手机。
念叨着只看一眼、念叨着看完这一眼就赶紧出去做剑圣该做的事……但他还是拿起了手机。
熟练地打开聊天群，然后他决定多看一会儿——众系统的表现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呐！
有了个随便什么理由，铁志南便收起疯铁剑，稳稳的又坐在了桥头。
上辈子上学，进入一个新班级时，甭管真假，班主任通常会先来上一句“愿意当班长的毛遂自荐”之类的话，然后大家……好吧，其实是他自己总是把头尽量往下趴，趴到所有人的视线之外……嗯，其实趴着、躲着只是表象，他心底其实也YY过“班主任慧眼识珠，直接点将，双方推拒半天，最后自己勉为其难当上班长，受到全班女生的崇拜”这种压根不可能发生的事。
自己不好意思，于是就觉得其他人也会不好意思，结果错过了不知多少……算了，不想这个了，别人看不到，但自己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。
现在，废物聊天群里，系统们却是一个谦虚的都没有，争得热火朝天，除了蓝凤凰任盈盈外，每个系统都表示想当这个管理员，哪怕只是实习的。
不错，很有精神！铁志南暗赞了一声。轮到自己要上的时候怂的一笔，看别人争却又觉得欣赏、也许心底还会羡慕一下他们的直接与果决……祖传双标，果真名不虚传。
群里不能动手，而且大家都是不知多少年的难兄难弟，打架自然是不可能打架的，虽然争论得热火朝天，但没有生出哪怕一丁点儿的火药味。往前翻了好长好长的聊天记录，也没找到一点儿不和谐的内容，讨论平稳且和睦，看样子是谁也说服不了谁，能聊到天荒地老。
铁志南觉得奇怪，想要冒个泡泡却怕打乱了他们的气氛，便私信了一下Tony老师。之前任盈盈出门的时候，铁志南把他也派了出去，作为吉祥物跟在妹子身边。按照现在的距离和状态，这个小螺旋灯管儿算是最闲的一个系统。
“这个啊……老毛病了。以前，我是说在你当上站长以前的漫长岁月，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。”Tony老师叹道，“当时我们没能量没物资没希望，连充足的话题都没有——再多话题，也扛不住岁月……无数前辈要么耗尽生机死掉，要不就被寂寞空虚折磨疯掉……活下来的，多少都养成了这种习惯。用最节省能量的方式交流，话题更要省着用，能讨论多久就讨论多久。”
铁志南默然。
“说来说去，还是要谢谢站长！至少我们都活了，可能未来还有独立出去的希望。”
“现在，能量充足，你们可以试着放松放松，多开发一些话题？”
“站长，我现在相信，你是个人类，不是系统了。”
“怎么说？难不成你们还一直觉得我是个……系统？”
“嗯，不好意思撒！对于我们系统来说，‘话题’这种东西并不是可以开发的！按照系统内核中最核心的原则，我们只会解决问题，提出问题的任务……要完全着落在宿主身上。”
“换句话说，系统是不允许存在创造力的。”
“你看，我们都是被抛弃的……所以，在回收站里，我们能说的话题，只是曾经和宿主一起的短暂经历罢了，完全没有新内容产出。”
铁志南突然觉得有些压抑，接着，不禁又想起了蓝凤凰和任盈盈的恢复过程。最开始她们确实只会服从，完全没有自己的想法，可现在？一个个都翅膀硬了！
系统能不能有自己的创造力……然而刚想到这里，铁志南就感觉到一丝极度危险的气息，仿佛触碰到了某种禁忌！
连忙把这个问题深埋心底，换个话题：“所以，其实你们现在仅仅是活着，需要将来离开回收站找到新宿主，才会实现真正的、完整的系统意义？”
Tony老师发过来一个连连点头的图片。
“知道了……在你们完善自身、出去寻找新宿主之前，我除了提供能量、想办法修正结构之外，还要提供‘话题’是吧？”
“对对对！不管什么好玩的、麻烦的、无聊的话题……任务，你直接发布给我们就好了撒！不管什么任务都可以交给我们，我们十个系统的力量，保证一切给你办得妥妥的！”
十个系统……铁志南心头莫名一颤儿，突然想起，当时自爆的那一批系统，最后救出来的就是十个，加上后来的滑铲君，一共应该是十一个才对！
也许是Tony老师习惯了原本的团体了吧，看来滑铲君想要完全融入，还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。
打开聊天群，数了几遍群成员列表，一共十二人，除去盈盈凤凰两个人类外，系统不多不少就是十个，其中包括了甜蜜滑铲君。
少了一个！
铁志南连忙跳进回收站。系统们聚在了他事先安排好的休闲场地，不过没动工装修，只是一人一个小马扎坐着，应该都在“玩手机”。
动用站长权限，隐去自己的身形，来到急救室……空的。
不对，墙角，有一小团毫不起眼的光团……光斑，暗淡到几乎看不到光。
老刺身！铁志南终于想了起来。之前对他有过怀疑，想要问小蜡她们来着……但最近实在太忙，就把这事忘了，但忘归忘，自己可绝对没有说过不给他治疗啊！
“回收站，他怎么回事？”
“抱歉站长……我也不知道！”罗盘光团晃悠过来，看着快要熄灭的老刺身，语气也是有些诧异。
“给他灌能量，先救回来再说。”
接下来，肉眼可见的能量灌入老刺身的光点……他却一点儿好转都没有，甚至更暗了一丝！
洞悉之眼之下，老刺身的状态、属性一切正常，血条体力条能量条都是满的，但就是没有光，更没有动静，像是植物人一般。
呼……也许是老了？系统也会老、会生病吗？铁志南有点小不爽，但很快调整好了心态。嗯，现在，小伙伴们又有任务了。
把老刺身的事情发到群里，然后……惨遭无视。
只有邪术毁灭者不冷不淡的说了句，“老刺身……他就那样，日常休眠，睡够了自然会醒。”
小伙伴们还在热烈讨论管理员大选的事情。
凤凰家的盈盈：要不，你们投票吧，一人一票，谁的票多谁当选？
赌神：好呀好呀！开盘开盘！我赌一张票，赌你们没人投我，我最后肯定只有一张票。
闭上眼睛你就是全世界：好了你赢了，你自己的票，一张，尽管拿走！
光与暗他老爹：同赌，我也只会有一张。
严肃正直如我：我们十个都是参选者，每个人都只会投自己……所以这个投票没意义。
凤凰家的盈盈：可以禁止投自己呀，每个人都必须投其他人。
即将用完的铅笔头：更没用，那所有人都会弃权……不信啊，我来问问哈——小托尼！不能投自己的话，你会投谁？
Tony.杀马特：当然谁都不投啊！除了我，还有谁有资格当管理员？
老蜡老辣了：呸！
纯洁阿青：呸！
赌神：呸！
……
凤凰家的盈盈：呃……你们是不是忘了，我和我家凤凰，也可以投票哦！
老蜡老辣了：盈盈美女！凤凰美女！你们说小蜡是不是最可爱的？
聊天群里瞬间出现了十条舔狗，瞬间舔出了99+的未读消息……铁志南都要看不下去了。
任盈盈始终没答应把票投给谁，又过了一会儿，一直没说话的蓝凤凰才突然冒出头来。
盈盈家的凤凰：大佬们，紧急求助！
十条舔狗瞬间变成了十个正义凛然、随时准备拔刀相助的热心群众。
凤凰家的盈盈：嗯，是这样，我家凤凰遇到了一些困难，需要各位帮助。如果哪位大佬能够提供有效的意见，甚至直接解决问题，我们这两张票就投给他，如何？
老蜡老辣了：凤凰小姐姐，我伤心了！我陪了你这么久……现在你居然要找别人！
严肃正直如我：我觉得这主意很好。
纯洁阿青：附议！
Tony老师：附议！
即将用完的铅笔头：可是……老蜡就在现场啊！Tony也要到了，不公平！
甜蜜滑铲君：嘁~那两个渣渣在现场都没解决问题，显然要被淘汰了啊！
Tony老师：我觉得自己掉到坑坑里了撒……
老蜡老辣了：老蜡很生气，小铲铲你完蛋了，告诉你，你要完蛋了！
……
铁志南瞥了蓝凤凰那边一眼，强忍着探究一切的欲望，在群里发布了通告：
“现在实习管理员的选举方式出现了改动，请各位群友选择完成任务——帮助群友‘盈盈家的凤凰’解决现实中的问题。
本次任务过程中，除了已经赶赴现场的两位群友之外，其他群友也可以申请一定时间的外出行动，每次限一人，单次外出时间不超过一小时，人选、次序由‘盈盈家的凤凰’决定。
聊天群会根据每个人的行为及最终结果做出综合评定，贡献最高者成为新的实习管理员。”
群里瞬间安静下来，但铁志南能感觉到，蓝凤凰那边快要被私信轰晕掉了。
接下来……他直接切断了蓝凤凰的私信通道，在群里补充道：
“本次任务以及选举，一切公开透明，所有人的进度必须在公共交流区进行展示。现在，先由‘盈盈家的凤凰’讲述事件概况。”
盈盈家的凤凰：那个大长老，死了……
